我住在仙游鯉城已經25年了。我不敢說這個城就是我的,抑或我給了這個城什么。然而25年前我還在楓亭鄉下的時候,的確是做過一個夢,夢見一棵一丈多高的玉蘭樹,樹干中間長有一個巴掌大的凸塊。在現實的生活里,我的老家不遠處就有遍山的樹木,可我并沒有遇見這樣的樹。而在初做城里人的那一年,于“東渡橋”(即現在的“玉田大橋”前身)南橋頭護坡上卻發現了。真的,和夢境里的樹一模一樣,分毫不差。這棵樹現在還長著。由于我家距我的工作單位僅一公里路,多年來,我安步當車。每天早飯后,徒步穿過南橋頭護坡前往單位,傍晚又從單位徒步穿過該護坡回到家。一來呢,可驅動胯下“‘11’型自行車”達到強身健體的作用;二來呢,每天早晚可以吸納路邊的新鮮空氣,美美地邊走邊欣賞花草樹木的景象。 不知不覺間,南橋頭護坡上的那棵玉蘭樹開花了。這種高高、表皮光滑的樹,原先并沒有引起我太大的注意。它沒有路邊芒果樹那樣四季常綠,也沒有坡上三角梅那份凜然。它立在了亮麗的“伙伴們”中間,默默無言,又仿佛在企盼著什么。 一個早晨,正當我路過這棵玉蘭樹時,忽而聞到了一陣淡淡的清香。我精神一振,興致勃勃從高處往下一看,呵,那玉蘭樹高高的樹冠上密密匝匝布滿了白色的花朵,宛如玉雕的藝術品,恰似一盞盞精美的壁燈。好奇心驅使我幾步走下坡來,湊上去一探究竟。當我的目光攀援而上的一剎那間,花香的源頭倏地映入我的眼簾:滿樹的花朵瓣在柔柔媚媚的丹旭熹微輕撫下,透出了或白或粉的光芒,高高的枝椏爽爽然伸展向了天空,在向天公縱情地傾訴著醞釀了整整一冬的經霜歷寒,堅忍不屈、琸厲奮發的心語。我只覺得淡淡的、清清的、幽幽的芬芳一陣陣拂鼻而來,若有若無,飄飄裊裊。它不濃烈,不嬌艷,只是那么清純而悠遠,讓我感受到一種難以言喻的氣質。我恍然覺得周邊那些樹呀,灌木呀,此時遜色得多,一切在玉蘭樹下都不再耀眼,此時春天仿佛已徹底成了它的舞臺。 我靜靜地佇立在玉蘭樹下,忽而想起了唐代大詩人李白的兩句詩:“東風隨春歸,發我枝上花?!边@,也許就是春的魅力所在吧?看似沒什么起色的物,一經春風的輕輕喚醒,給予人的,卻是如此強烈的心靈震撼。江南的春天,一定有太多太多的驚喜吧! 多日之后,我發現那玉蘭天使才肯收起翅膀。過了花期,那些花瓣掉落在地上,重又回歸到滋養萬物的泥土地,幫助樹木長出了葉子。有了玉蘭的帶動,紅梅含笑醉春風,桃花爭俏滿枝頭;油菜花開香百里,春色滿眼藏不住。周邊那些櫻花、薔薇、三角梅、柳絮……次第怒放,全都沐浴著和煦春光透出的光芒。 一年之計在于春,一日之計在于晨。春天的早晨里,我更是打起十二分的精神。呵,不知是否受到玉蘭的影響,在這個春季里,我也如它一般,有了新的氣象,工作一下子找到了狀態,恰如卿卿玉蘭一夜開。我對知識如饑似渴的探求,正像玉蘭枝椏向天宇。時下氣溫回暖,正值春耕春管時節,田間地頭一派農忙景象。不拼搏,何來春?珍惜春光,把握春光,但愿所有辛勤工作在各種崗位上的人們,所行化坦途,所獲皆如愿,好比玉蘭一般,堅韌不拔,開拓創新,開出芳香四溢的花。 |